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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談話劇劇本的翻譯問題二
發(fā)起人:eging  回復(fù)數(shù):1  瀏覽數(shù):6295  最后更新:2021/7/7 9:41:38 by zxz002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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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ging 發(fā)表于 2019/1/7 8:44:11
略談話劇劇本的翻譯問題二
        二、語言的性格話問題

  在戲劇中,是沒有敘述,這就是說,所有登場人物的性格特征、內(nèi)心活動,甚至于劇作家對他們的評價等等,都是通過任務(wù)字高的語言和行動來表現(xiàn)的,而不是象在詩歌小說里那樣,可以依靠作家的助言來表現(xiàn)。高爾基說過:“在小說中是作家刻畫人物,而在戲劇中,則是人物自己刻畫自己。”例如,果戈里在創(chuàng)作《欽差大臣》的過程中,曾經(jīng)有過這樣的修改:

  郵政局長:我以為怎樣?要問土耳其人打仗了。

  阿莫司:就是這句話!我也這樣想。

  市長:得!你們倆全不懂這個!

  市長的這句臺詞經(jīng)這么一修改,就是他的性格更加突出了?!安?,不,完全不是這樣。”—這句話誰都可以說,而‘得!你們倆全不懂這個!”便帶有一種市長的自以為是的、很威嚴(yán)的、教訓(xùn)人的口氣了。

  我們在翻譯劇本的時候,也應(yīng)該把任務(wù)的性格(包括人物的年齡、性別、職業(yè)、教育程度、所處的環(huán)境、思想、宗教信仰、嗜好以及心理上的特征等等)都充分地揭示出來,不應(yīng)該僅僅滿足于字面上的準(zhǔn)確。例如,在《欽差大臣》的第三幕第十一場里,當(dāng)赫列斯達(dá)可夫吹噓后退場去休息的時候,市長說了這么一段話:

  市長:……(向渥西布)你去罷,老朋友,你去預(yù)備預(yù)備你主人所需要的東西。無論什么東西,你盡歸要就是了。(渥西布下)

  這一段疑問,從字面上和意義上來說,是譯得無可非議的,但是,從符合人物性格的這個要求上來看他,它是不夠準(zhǔn)確的,因?yàn)椋澳闳ヮA(yù)備預(yù)備你主任所需要的東西”這句話,象是一般人說的,而一點(diǎn)也不象是個生活在官場上的市長所說的。所以,我們最好把它改譯成:

  市長:(對奧西布)喂,朋友,你快去那兒伺候老爺吧。家里有的東西,你只管開口要好了。

  譯文經(jīng)這么一改,就溫和市長的性格了。但遺憾的是,人物語言的性格化在劇本翻譯工作中還沒有引起大家足夠的注意。這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。

  我們都知道,沒有人物性格的沖突,就沒有戲劇。如果我們翻譯時不注意刻畫人物的性格,或者不使臺詞吻合人物的性格,那末,譯文就必然回削弱或改變原作人物的形象,是劇情的發(fā)展顯得生硬和不合理。例如,在《欽差大臣》的第二幕開場,當(dāng)奧西布不高興替赫列斯達(dá)可夫去同志掌柜開飯的時候,這位未來的“欽差大臣”說了這么兩句話:
  赫:好大膽,混帳東西!


  歐:唉,去了也沒有用啊。飯店的掌柜說過,在不給您開飯了。

  赫:他敢不開飯?還說了些什么屁話?

 ???是赫列斯達(dá)可夫用來否定奧西布的答話“我不想去”的,而上引譯文的譯者竟譯成了破口大罵:“混帳東西!”

  這兒的“混帳東西”和“還說了些什么屁話?”完全不符合人物的性格,相反的,這種粗暴的破口大罵反會嚴(yán)重地破壞赫列斯達(dá)可夫這種花花公子的懦怯的形象,從而使劇情的進(jìn)一步發(fā)展顯得生硬和不可理解。大家知道,當(dāng)市長后來親自去旅館里探看的時候,正因?yàn)楹樟兴惯_(dá)可夫是一個好吹噓而頗懦怯的愚蠢家伙,所以做賊心虛的老奸巨滑的市長才誤認(rèn)為“欽差大臣”是故意?;ㄕ小U鐞骸 」麄ゴ蟮奈乃囋u論家別林斯基所說:“他把赫列斯塔柯夫底一切愚蠢都看承細(xì)膩的玩笑,而在凌夷方面,自己也機(jī)靈而狡猾地開者細(xì)膩的玩笑,把事情彌補(bǔ)過來”。由此可見,如果翻譯是把赫列斯達(dá)可夫刻畫成一個蠻不講理的、粗暴的、大膽而老練的騙手,那末,市長和“欽差大臣”會見這一場的戲劇性和合理性就無疑地會被、沖淡和斷送。而另一個譯得比較好:

  赫:你敢,傻瓜!

  奧:真的,就是我去也不會有什么結(jié)果的。掌柜的說再也不給開飯了。

  赫:他怎么敢不開飯?你有胡說!

  這兒的“你敢,傻瓜!”和你有胡說!“都譯得恰到好處,都表現(xiàn)了赫列斯達(dá)可夫的性格。

  總之,在翻譯劇本的時候,我們首先必須使臺詞符合人物的性格?!笆裁礃拥娜苏f什么樣的話”,這對我們再度創(chuàng)作的譯者來說,也是一個必須鉆手的重要原則。

  三、譯文口語化問題

  戲劇的形象和詩歌、小說的形象不同,并不在于性格的描繪上,而是在于使用不同的媒介上。例如,普希金在短篇小說(《棺材商》)的手稿中,曾作了這樣的修改:

  “人們敲著門”

  “人們敲門敲了三下”

  “工匠們敲門敲了三下”

  但普希金在劇作(《石客》)中,卻只是簡單地寫了“敲門”兩個字,因?yàn)樵谖枧_上,敲門的聲音會直接傳達(dá)出來的。由此可見,戲劇不是象詩歌、小說那樣通過作家的文字來感染讀者的,而是借助演員的表演(聲音、動作和表情等等)來感染觀眾的。所以說,劇本的臺詞,除了必須性格化以外,還得絕對的口語化,這就是說,還必須進(jìn)一步估計(jì)到演員能否上口表演和觀眾是否受聽這兩個要求。

  為此,我們在翻譯劇本臺詞的時候,首先就是得避免使用用冗長的、饒口的,以及疙里疙瘩不宜于演員上口的詞句。例如《欽差大臣》的第一幕開場,當(dāng)市長說有人來報(bào)告欽差已到的消息時,有這么一句臺詞:

  市長:……我隊(duì)你們念我從安德烈·伊凡諾維奇·赫梅霍夫那里接到的一封信?!?

  這句臺詞譯得很長,演員不易上口,而觀眾聽了也非常別扭。所以說,象這種冗長的詞句,凡是沒有特殊的修辭作用,都應(yīng)該一律避免在舞臺上使用。上述譯文最好改成:

  市長:……安德列·伊凡諾維奇·赫密霍夫來了一封信,現(xiàn)在,我把它念給你們聽聽。

  但是有些譯文,雖然演員能上口了,可是卻不適宜表演。例如,在欽差大臣》的第三幕第一場里,當(dāng)母女倆正在著急地想打聽“欽差大臣”的消息時,有這么一段話:

  瑪利亞:怎么?我還會錯?母親,你看這不是陶先生?

  安娜:哦,是的,當(dāng)真是陶先生,現(xiàn)在我看見啦,——還有什么真的呢?(向窗外高叫)趕快!趕快!你走路怎么走得這樣慢。喂,他們在哪兒啦??。坎灰冗M(jìn)來了再說,現(xiàn)在就說了吧。甚么?很厲害????那末,我丈夫呢?我丈夫呢?(略向后退,表示懊惱。)真是蠢貨:一定要近來了再說的!這兒劇情反站的節(jié)奏是比較急促的,但是,這種一長溜的“趕快,你走路怎么走得這樣慢”的詞句是很難叫演員來表達(dá)出急促的氣憤的。因而,我們最好把它改譯成“快!快!您走得太慢了!”

  總之,我們必須要把臺詞譯得不僅能夠上口,而且還要能夠表演。不過,我們也決不能貪圖上口表演而把本門組的土語方言搬了上去。例如,“我看我是把你給麻菇壞了”,“我看,我們的爭論沒有白搭”,“票要白瞎了”等等——所有這些土語方言,對當(dāng)?shù)氐娜嗣駚碚f,是非常生動、簡練和明確的對于演員來說,就完全另人費(fèi)解了。所以說,在翻譯劇本的時候,我們決不能只想到的演員能否上口表演,還必須進(jìn)一步考慮到臺下的觀眾是否愛聽,因?yàn)橛^眾不向讀者,他門是沒有停下來狐疑思索的時間的。由此可見,我們必須把臺詞譯得使觀眾一“聽”了然,否則的話,就會使觀眾對劇情的了解發(fā)生脫節(jié),從而也就回喪失應(yīng)有的舞臺效果。例如,在《欽差大臣》的第一幕第一場里,當(dāng)陶布?xì)J斯基和波布?xì)J斯基兩人奔進(jìn)來搶著報(bào)導(dǎo)驚人消息的時候,有這么一段臺詞:

  鮑:不,讓我來講……讓我,讓我,……您沒有那種語調(diào)。

  道:您會編錯,想不起全部的事情來的。

  鮑:會記得的,真是會記得的。您不要妨礙我,讓我來講,……

  這段譯文里的“你沒有那種語調(diào)……”對觀眾來說,是難以“聽”了然的。為了是觀眾明白受聽,我們翻譯臺詞是,必須選擇音質(zhì)宏亮的詞句,必須云喲困難感引申詞義或增減與轉(zhuǎn)換詞句等等的技巧。例如剛才的“?”就可以用引申詞義的辦法把它的實(shí)際含義完整地揭示出來:

  波布?xì)J斯基:喂,不,讓我……讓,讓……這種話您不會說……

  陶布?xì)J斯基:您不清楚,而且什么也不記得。

  波布?xì)J斯基:我記得,我真記得。您別打岔,讓我說吧?!?

  但是,如果在引或增添只后,疑問反顯得既?又近乎“解釋”的話,那末,在保持原文精神實(shí)質(zhì)的基礎(chǔ)上,譯者完全有權(quán)利來靈活地加以轉(zhuǎn)換。例如在高爾基的《在底層》的第三幕開場,當(dāng)娜思佳敘述自己的情人而被眾人打鬧取笑的時候,有這么一段對白:

  娜思佳:……難道……難道你們懂得……愛情?真正的愛情?可是我有過……真正的愛情!……

  羅假:……姑娘,?下去?。]關(guān)系

  布伯諾夫:涂羽毛吧,烏鴉,涂下去!

  布伯諾夫:小烏鴉,理一下你的羽毛,說吧!

  布伯諾夫:屎殼郎戴花,臭美去吧!

  上述前三種譯文,如果要半晌舞臺的話,觀眾聽起來,是難以理解的,而第四種譯文就處理得恰倒好處,譯者勇敢地拋棄了原文的形式,以作用等值的譯文巧妙地把原文的臺詞加以轉(zhuǎn)換,完整地表達(dá)了原作的內(nèi)在精神,是觀眾聽了感到確切而易懂。

  總之,作為文學(xué)形式之一的劇本,不是為了因在書本上工讀者閱讀的,而是為了放在舞臺上供觀眾欣賞的。無怪乎“莎士比亞寫作的時候,……出現(xiàn)在他眼前的是舞臺,他想的是他的戲怎樣動作和演出,怎樣很快地在觀眾眼前更換過去。

  由此可見,劇本的譯者也必須象劇本的作者一樣,不僅要用頭腦來思考,同時,還得用眼睛和耳朵來探索。

  以上所談的都是我個人在教學(xué)和實(shí)踐過程中的一些膚淺的體會,不妥的地方,希望同志們批評和指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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